定,让他产生一种这三年的积极治疗最后是一场无用功的错觉。
他怀疑他的状态还没到可以减药的阶段,精神紧绷地躲过段青时的严密监控,偷偷跑去医院,却被告知这是正常的断药反应,症状通常会在几天内消失。
钟知意竭力忍耐着身体和感知上的不适,但忍了两三天,仍然没有好转。
其实这种不适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内心真正恐惧是段青时可能会因此感到失望。
他们朝夕相处,有些异常根本瞒不过段青时。段青时已经连续两天问他,为什么吃饭吃得那么少。
钟知意说减药让他不太舒服,段青时就没强行要求他多吃,只是在上午和下午还不到饭点的时候,交代玛格丽特送来一些清淡的餐食,并发信息过来,嘱咐他胃里别空着,能吃一点是一点。
钟知意勉强吃了一些,拍了照片给段青时看。
【吃过啦,但只吃了两个素蒸饺/可怜/可怜】
段青时可能在忙,过了十几分钟才回信息过来。
【乖,晚上去接你】
段青时到环港楼下时钟知意还没开完会,他便让给段青时发信息让他先去办公室坐一会儿。
半个小时后会议结束,钟知意回到办公室,把领带和手里的文件往沙发上一丢,扑过去抱住段青时,在他嘴唇上亲了亲。
“哥,我难受……”
段青时在他背上轻轻拍着,哄小孩儿似的,说话的声音也很温柔,“怎么了?”
“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头也晕,我明天不想上班了。”
段青时早就发现他对钟知意的担忧大半来自于在这方面知识的空白,因此花费了不短的时间进行了仔细的研究。
钟知意的病程进行到哪一步,接下来会经历什么阶段,可能会出现哪些反应,以及他要如何应对,笔记记了几十页,都在笔电上存着。
钟知意在不断成长,他也不能原地踏步,如果还要要求钟知意去顾及他的情绪,就是辜负钟知意当时向他坦白一切的勇敢。
钟知意说他不舒服,段青时现在只有心疼。
“那就不上。”段青时亲了亲他的下巴,“把环港卖给序时算了,以后都不用上班。”
“想得美!”钟知意不让他亲了,从他腿上跳下来,把沙发上的文件收好锁进办公桌的抽屉里,而后站在办公桌后瞪着他,“小人!”
段青时双腿交叠,靠进沙发里,嘴角带着一点笑。
钟知意在谈判桌上才会看到段青时这么笑,于是指着他说:“序时的破财报都藏着掖着不给我看,是不是早就打我们环港的主意了?”
“怎么这么生气?”段青时问。
“我说我要买序时,你生不生气?”
“不生气,有本事你就买。”段青时脸上笑意渐深,“我可以给你打工。”
钟知意在心里盘算了下序时的市值,又算了算环港的,顿觉他俩就是纯闲得无聊在这儿互相打嘴炮,便又走到段青时旁边坐下,面朝着他闭上眼睛,“不要说这些屁话,继续亲我吧。”
钟知意最近没定型喷雾和啫喱用了,头发又恢复蓬松和柔软。段青时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把和斯贝斯酒店的补充协议给我看看我就亲。”
钟知意立刻睁开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刚刚拿的是斯贝斯的补充协议?”
段青时说:“那么大的字,我又不瞎。”
钟知意瞪他,“今天看了补充协议才给亲,明天就要看我的财报,后天是不是就要从我兜里掏钱了?!”
“抠得你。”段青时在他嘴唇上亲了下,“走吧,吃饭。”
让段青时这么一打岔,钟知意之前的情绪接不上了,也发现他对段青时的担忧其实没有必要。
段青时很会调节自己,他的疾病也不应该成为他们继续靠近彼此的阻碍。
药物戒断反应在一周后彻底消失,钟知意又恢复了往常的生龙活虎。
段青时还是像一节只有半格电的电池,早上钟知意得哄他半天他才肯睁眼,睁眼了也不起来。等钟知意准备好早饭,他才磨磨蹭蹭走进浴室洗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