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败坏,加快脚步离开冯谁,偏偏又不松手,冯谁被他带着往前趔趄,笑得更加大声。
赵知与不哼了,也不出声了,松开了手。
冯谁看着他的背影,心想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个人。
他赶上赵知与:“不准生气了。”
赵知与要甩开他的手。
冯谁抓紧了,抬起来亲了一下:“听话。”
赵知与身上的怒气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乖乖任冯谁牵着。
两人走了半个小时,冯谁停了下来,摸了摸赵知与的脸:“累不累?”
赵知与摇摇头。
冯谁把保温杯的水倒出一小杯,吹凉了点,递给赵知与。
赵知与抿了一小口,把杯子凑到冯谁唇边。
冯谁于是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
赵知与没拿开,最后冯谁喝完了一整杯水。
赵知与这才又倒了一杯,吹凉了自己喝了。
赵知与拿出手帕给冯谁擦汗,擦完了脸又擦脖子,擦完脖子又擦手,每根手指都擦了一遍,指缝也不放过。
两人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了一会儿,赵知与把玩着冯谁的手,摩挲这掌心的老茧:“这是什么?”
“茧子。”
“为什么我没有?”
“干活才会有。”
“啊,那我以后肯定会有。”
冯谁笑了一下:“以后这么苦吗?”
“不苦啊,我干活你歇着,幸福得很。”
冯谁恍了神。
休息完继续前行,穿过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森林,他们来到了一片山谷盆地。
赵知与看着眼前平整地面,睁大了眼睛。
黄色的花朵在风中摇曳,从他们站立的地方一直绵延至远处山脚,一整片黄色花海,美得像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找不到种黄色风信子的山,刚好这里有野生的矢车菊,将就一下。”冯谁说。
赵知与转头看他,眼里泛起水光。
冯谁抬手擦了擦他的眼角:“小动物是没有,化了形的山羊倒是有,所以小男孩会开心吗?”
赵知与看了冯谁半天,才回过神来:“从没这么开心过。”
冯谁笑了笑,牵着赵知与的手穿过花海。
行走在花丛中的感觉很奇妙,好像因为置身其中,自己也成了什么美好的事物。
赵知与伸出一只手,轻轻掠过那些柔嫩的花瓣。
他转过头,看着冯谁的侧脸。
冯谁偏头看他:“怎么?”
赵知与柔和的目光看了他许久,没说话,把脑袋靠在冯谁肩膀上。
冯谁顺势伸手揽过他的腰,拥着他往前走去。
花海边上有个小木屋,冯谁用石头砸掉锁,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赵知与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小木屋不足十平方,一张床,一把椅子,都是木头做的,旁边角落乱七八糟堆着东西,冯谁扒拉着找什么。
“我们这样闯进来,”赵知与环视木屋,“是不是不好啊?”
冯谁转头过:“闯进来?”
“这不是别人的屋子吗?”
冯谁拿出了一个脸盆和一个塑料袋装的毛巾:“谁跟你说别人的?”
赵知与睁大了眼睛,又看了看木屋,屋顶和墙壁都是一根根圆木架起的,地板也是削平了的木头。
“读书时总是一个人跑来这里,因为入夜得回去,来了只能待大半天,后来干脆动手建了这个木屋,心情不好时可以多待几天。”
赵知与不敢置信:“你建的?”
“是。”
“你好厉害!怎么这么厉害!”赵知与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哥哥,你好棒啊!”
“又不是什么荒野求生,借助工具其实不难,只不过要花时间和力气。”冯谁被他夸得心情愉悦起来,“先站一会儿,一屋子灰还得打扫。”
冯谁出去了一会,回来端着满满一盆水。
“附近有水吗?”赵知与问。
“有条小河,等会带你过去玩。”冯谁说。
冯谁先让赵知与洗了脸和手,自己随便洗了一下,然后开始擦墙壁、床和椅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