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素音笑道:“那好吧,不过你想来了就跟我说一声。”
“放心。”
从三房回家,妙真想其实古代的女子们也是很努力的在活出自我来,高氏通过交际来提升自己的地位,萧素音通过诵讲佛经发展自己的名声,甚至还有被丈夫风流的才女汪太太,诗词写的极好还会组织,她的诗会上但凡选了谁做魁首,那位姑娘就会名扬京城。
甚至还有不少不愿意出嫁的在室女,通过出家的方式和自家爹娘一起生活。
回来之后,妙真见萧景时同僚谢登之的夫人过来了,妙真请她一并坐下,谢夫人正对她道:“你可还记得林太太?她家里最近不大好,独子去了,他老夫妇两个相继得病,虽然也不是什么大病,但是常年要吃药。这个月俸禄又没发,我就想送些吃食衣裳过去,但你知道的,他们都是很要强的人?正来跟你讨个主意。”
“我这一时也没什么法子。”对于自尊心太强的人,妙真也很难让她们接受,白送东西给人家,人家还以为你是施舍,大恩如大仇。
谢太太心道也是,萧家非常有钱,人家送东西肯定是肯,就怕林家的不接受。于是,她道:“我想了个主意,她的绣活很好,不如咱们把一些绣件拿给她让她帮忙,以此多送些东西过去。”
妙真赞同:“这个主意好,说来我家诤哥儿正是见风就长的年纪,衣裳消耗的快,正好找林太太去。”
谢太太听了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同意的,平日你也是给那些穷人施药,算是做了好事了。”
妙真谦虚了几句,又问起谢太太:“献哥儿怎么样了?”
“经你调理之后,身体好了很多,如今也开始长身体了。”谢太太道。
妙真又和她说了几句闲话,才让人送她出去,过了两日亲自带着诤哥儿上门拜访林夫人,说明了来意,林夫人知道她是帮自家忙,但是这种方式她也能接受,就应承下来。因而妙真这边送了一石白米,六挂腊肉,几样时蔬果子过去。
林夫人这边得了好处,四处夸谢太太仁义,小喜有些不忿道:“这林夫人真的是不知好歹,分明您也出了大力的。”
“可这个主意是谢太太提的啊,何必在意那么多,咱们各尽其所。”妙真道。
“不是说今年要散馆,大家都使劲儿呢,您怎么就……”小喜不解。
妙真道:“有些事情不该咱们操心的,就少操心,就像我的事情我知道怎么做,他的事情他也知道怎么做。”
就像她不愿意进宫,但是萧景时非帮她进宫,他肯定也烦。
萧景时告诉她怎么做,她会去做,但如果她自己在那里胡乱交际,适得其反反而不好。
实际上萧景时也不大习惯在翰林院寻章摘句,留在翰林院虽然前途很好,但是几乎都得靠熬,但熬上去的也是屈指可数,与其如此他还不如去往六部或者大理寺那些地方办些实差。
他的学问在牛人辈出的翰林院属于中等,这样正合他的意。
驸马京山伯崔元七月亡故,隔壁张氏随着其夫要去伯府奔丧,这张氏在萧景时这里完全没可能之后,倒是因为这场丧事另外有了目标。
这又是后话了,此时却见萧景时从外面后来,衣衫破了几个口子,人倒是有些兴奋的样子。
“怎么了?”妙真忙上前关心。
萧景时道:“今日我们一起上山玩儿,没想到碰到一群狼,我们那些同僚都吓的不行。有个平日很严肃的吓的帽子都丢了,还有个直接尿裤子了,还好我带了匕首,把那些狼都赶跑了。”
“赶走了狼?天呐,没事儿吧。”妙真准备去药房拿药。
萧景时笑道:“我没什么事,就是当时凶险了些。”
妙真让他把衣裳脱下来,仔细检查了一番,捂着胸口道:“太危险了,这种地方也实在是太危险了。日后千万别去了,我就你这么一个丈夫,你真的没了,我和孩子们怎么办?”
“担心这个做什么,又没事,小题大做。”萧景时不以为然。
妙真却认真道:“那我在尼姑庵住一晚上的时候,你为何会担心呢?人的生命其实是很脆弱的,每个人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在死亡面前都是平等的,我们做大夫的虽然见惯了生离死别,可是对自家人,都希望平安就好。”
见妻子这般,萧景时兴奋退了泰半,他连忙道:“是我不好。”
“不是你不好,你很好,我知道我的夫君是个大英雄,但是作为妻子,最在意的是你的性命。”妙真摇摇头。
萧景时见他身上一些细小伤口都是妙真帮他擦药,又忙着让他服药,他拉着她的手道:“对不起,日后我不会让你这么担心了。”
“算了,我也不是你娘,说多了成啰嗦婆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一个成年人就得自己把握好自己的生命,她想起北宋宰相章惇,曾经和苏轼一起游玩,碰到老虎之后,苏轼不敢逗留,章惇却不惜命敲锣把老虎引开,这章惇还敢在悬崖峭壁上刻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