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够举重若轻的安排好一切,和什么身份的人说什么话,外面的人送什么帖子来,就知道礼该不该收,怎么回礼,酒席怎么安排,全部都有讲究。
这些对于妙真而言,虽然算不得天方夜谭,但是尤其冗杂的事情让她头大,所以她只能偶尔帮她算算账都已经不错了。
没办法,人不能一心二用,有这个闲工夫,她宁愿多背几个药方,多精进自己的技术。
其实覃太太上次说开药铺的说话,妙真嘴上否定了,可心里却簇起了小火苗,她如果真的去贩药该去哪儿贩?如果开药铺怎么归置,甚至遇到找茬的地痞怎么办?
这些事情想的她头都疼了,她却乐此不疲。
徐二鹏也收到女儿的回信了,他道:“明年清明之前,我接咱们女儿回家。”
按下信,外面说卢举人,徐二鹏把信给妻子,他先出去了。卢世安虽然一身缊袍在身,但看起来清风朗月,气度不同寻常人。
“卢公子请坐。”徐二鹏待他很和气,还让人上了松萝茶,很体贴的没提卢世安上京盘缠的事情,只和他说一些南京的风土人情。
卢世安涵养看起来不错,说话也是如沐春风,但到最后还是说出了他心底的话:“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先成家后立业,此次小子侥幸得中,也算是立了一番功业,家中长辈让晚辈早些成家也是好事。”
他这样一个平日坦然的人,此时却很腼腆。
就是徐二鹏见状,也有些不忍:“卢公子也是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他还欲说什么,却见卢世安道:“小子常听说小姐医者仁心,将来必定福泽众人,故而十分仰慕小姐,不知——”
徐二鹏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女儿已然定了亲,同本城萧家定的亲事。”
卢世安脸色有些惨白,但还是颇有些风度问起:“可是丁香巷的萧家?”
“是啊。”徐二鹏点头,他又知道卢世安才学是不错的,只是家计艰难,上京赶考,即便中了,打点也要五六百两,卢家哪里有这许多钱。想到这里,又把早已准备好的十两银子拿出来,还鼓励道:“卢公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祝你会试一定金榜题名。”
有时候写探案小说的人直觉很准,他虽然没和卢世安深交,但感觉他是个藏着血口,睚眦必报的人,徐二鹏自认为自己做的不错,不让人家记恨就好,大家算是非常平和的解决了这件事情。
殊不知卢世安一出来,眼神就黯了下来,低声咒骂了一句“臭婊子”。
和他迎面走过的李伙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样的脏话应该不该是卢世安这样的人说出来的吧?
送走了卢世安,徐二鹏明显松了一口气。
梅氏有些担心:“这人没纠缠发火吧?”
“没有,他此番已然中了举,我想也是因为如此,才想与我家结亲。你放心,我已经给了十两银子给他,全做资助,他既然收下我的钱,也不好说什么了。”徐二鹏笑道。
梅氏知晓丈夫素来智计过人,内心之城府和憨态可掬的长相浑然相反,就拿这次女儿的亲事来说,童家以为自己的条件智珠在握,车马行赵家则找的是萧家亲眷帮忙说亲,两家实力都比自家强,最后却是自家胜出,就是丈夫步步为营的结果。
先找到萧家帮闲打听,又贿赂莫尼姑,最后在商会偶遇萧二老爷时,不经意之间拿出程家的帖子,显示和金陵程家的关系,萧家才过来自家下了插定。
因为自家女儿不好相看,丈夫还在隔壁马家的写真馆专门为女儿画了一幅像,六七分的美貌简直画成九天神女似的。
想到这里,梅氏道:“那咱们就等真真回来后,让他们家送茶礼来。嫁妆可以现在开始打了吧?”
“我想好了,为女儿打两张床,一张花梨的,一张紫檀的。现下兴好古风,咱们雕镂不要太多,仿商周时期的样子,打一张黄花黎月洞式门罩架子床。再打一张时兴的南京拔步床,描金的箱笼那些也开始造作起来了。”徐二鹏大手一挥,开始行动起来。
梅氏笑道:“快腊八了,我先送些节礼去萧家才是啊。”
腊八节的时候,覃家请了妙真过去,说起来,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奇妙的,她在程家并没有特别能说心里话的人,可是和覃太太却很说的来。
“我家里给我说了一桩亲事,我一边觉得可以回家了,是很好的,毕竟年少离家学医,真想自己的父母。可是又觉得要做人家的媳妇了,就是很不自在。”妙真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想的。
覃太太伸出两个指头:“我二十岁才出嫁,出嫁的时候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很不习惯,上花轿的时候哭的妆都花了,眼睛鼓的跟蟾蜍似的。可是,后来我也慢慢释怀,现在还算过的不错,你也不要太抵触了,也不一定就不好。”
“这我当然知晓,我爹爹肯定会为我找一位如意郎君,但是再如意也没有一个人的时候自在。”妙真明白。
覃太太推了两样干果到妙真面前:“程家这样规矩森严的人家,你都过的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