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在一个废弃的柴房里,被人捆住了手脚,丢在茅草堆里蜷缩成一团。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一轮圆月高高挂起,洒下点点银色余晖。
屋外一个兰色缎面褂子的年轻女子笑着将一包银子递给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后,两人低声说着什么。
直到那男子轻轻推开了柴房门,那女子才隐在角落处露出阴狠一笑。
“亲生父母的性命威胁不到你,那我倒要看看有了这个把柄之后还拿不拿得住你。”
昏黄的烛火一步步朝前移动,点点星光中,提烛男子那一副歪眼斜鼻的模样被照得异常诡异。
沈黛被吓了个半死,待移近了才发现,这猥琐丑陋的男子竟然是李婆子那好赌的侄子,黑夜的灯火将他身上那股子猥琐无赖劲照得无所遁形。
“李二狗,我跟你无冤无仇,你绑我干什么?”沈黛试着和他沟通。
李二狗小嘴一撇就是□□:“我是跟你无冤无仇,你又何故断我财路?”
“我什么时候断你财路了?”
“呵,我姑母那边打算跟我断了,难道不是你的授意,更何况你还。”
后面的话李二狗没有再说下去。
沈黛还想说不是她的授意,他差多少钱他可以补给他,只要他把她给放了,只是话还没说出口,李二狗已佝着一副被掏空的身体,蹲在她面前,左手却是铆足了劲钳住她的下颚,右手塞了一个黄豆大小的药丸在她口里。
他又虚又弱,早就不行了,给自己服了药还不够,还想给沈黛喂。
沈黛挣扎着,却只得他狠狠的一记耳光。
他的左手越钳越紧,直到看着沈黛喉间完全把那粒药丸吞了进去,才松开了手。
沈黛瞬间咳嗽不止,想把那药给咳出来,可那药已经到了胃里,连一丝粉末都咳不出来。
“你给我吃的什么?”沈黛惊惧道。
李二狗一脸淫邪似恶畜:“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让你□□的东西。”
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沈黛惊恐的往后缩着,瞳孔也开始涣散开来。
与此同时,秦淮河上万盏灯火辉煌,市贸货郎云集,两岸绿柳成风在河面荡点波涛。
一艘外表普通但内里极其奢华的画舫隐在一处一抱宽的柳树下面,随着黄白波涛轻轻荡漾。
船舱里一些丝竹弹唱早已经被遣散了出去,只余放在沉香木炕几上的一大匣子银票和一箱子各式名贵珠宝玉器。
崔彦一身黑色宽袖锦袍侧卧在榻,随手捡起一根芙蓉玉手串摩挲着,另一只手轻抬了下,眯了眯眼。
匍匐在一旁的魏一石便眼疾手快的递来了茶盏。
他掀起杯盖吃了一口,样子极其受用,可说出去的话却令魏一石肝胆寸裂。
“这些你拿回去,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魏一石那一双天生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瞬间化为一对死鱼眼,沉沉盯着自己的衣袖,像是要把自己盯出一个洞来似的。
鬓间那株蕊白的茉莉花也跟着也失去了生气,干巴巴的垂向耳后。
今日他听闻崔彦在荷花村及路衙的铁腕做派后,便已经料到了,江宁这场官司较量,最后赢的多莫是崔彦,他不能再拖了,怕再晚就来不及了。
这么多年他之所以短短时间就走到如今这般高位,靠的不就是比别人多一分眼光、大一分胆子的去赌么。

